成堆的垃圾袋，從哪兒找出秦淵制作室的那只啊？葉默看著垃圾站裏成堆的黑色垃圾袋，犯了愁。

“早上已經過來運了一批了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運走沒有，如果要找的話，只能先將這些翻一遍，不行的話再去垃圾清運站了。”負責清理垃圾的如是說。

葉默想了想，直接將外套一脫，袖子挽起來，就開始跟保潔人員一起一袋一袋的翻找。

翻了幾十袋，葉默越翻越起勁兒，突然手臂就被人拽住，葉默吃痛，叫了一聲，那人手上一使勁兒直接將她從垃圾堆裏提了起來。

“葉默，這是你該幹的事情嗎？”顧雲爵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她。

葉默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有股味道，雙手臟兮兮的，顧雲爵連靠近垃圾桶都緊鎖了眉頭，怎麽還會親自動手將她拽出來？

“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啊。”葉默不解：這有什麽問題，自己又沒有潔癖，還不知想早點找到答案嗎？礙著他什麽事了？

“回去！！！洗個澡！！！我必須要一個只會翻垃圾的助理。”顧雲爵皺眉道。

“可是，大家不都按照你的要求在……”葉默回頭看了一眼認真翻找的全體保潔人員們：這顧大公子也太養尊處優了，當著保潔員的面這樣說，不傷害人家自尊嗎？勞動不分貴賤啊，憑什麽人家要給你找啊？

顧雲爵見保潔人員擡頭楞楞看著他，表情微微尷尬，突然粲然一笑，從定制西裝的口袋裏掏出錢包：“各位，真是辛苦大家了，只要能幫我那張設計圖紙找出來，這些是酬勞。”

葉默見他手裏捏著厚厚一沓人民幣，怎麽也得有五千多吧，眼睛瞪的溜圓：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啊。

重賞之下，保潔員們更有幹勁兒了，馬上低頭幹活。

葉默撅了嘴道：“那還不如讓我找到呢。”

顧雲爵狠狠瞪了她一眼，想拽她趕緊離開，手停在半空中頓了一下，似乎無處下手，最終一把揪住了她的馬尾辮。

“啊，疼！！！放手！！！”葉默狼狽不堪的被他帶離了現場。

“你是覺得我翻垃圾給你丟人了嗎？”葉默被他推進浴室的時候忍不住問。

“是，你太臭了。”顧雲爵居然不反駁。

葉默進到浴室，也覺得自己身上有股怪味道，從頭洗到腳，最後換了新衣服，噴了香水才罷休。

她一邊搓著頭發，一邊走出浴室，擡頭就看見顧雲爵盯著茶幾上的一張紙陷入沈思。一名保潔阿姨還站在茶幾跟前。

“找到了？”葉默的聲音大的自己都嚇了一跳：“怎麽這麽快?”

“我們三十個人一起翻，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，只是我運氣好而已。”對面站的保潔阿姨一臉得意。

“是你不懂用正確的方法解決問題。”顧雲爵頭都沒擡。直接從錢包裏拿出那一沓現金，遞給阿姨：“多謝，麻煩您了。”

保潔阿姨喜氣洋洋的走開。

葉默瞠目結舌：“不到一個小時，少了好幾千塊，就為了這張破紙，這就是你說的正確方法啊？”

顧雲爵想將那張紙推給葉默，指頭卻只停在那紙的上方，突然又變了方向，最終對葉默勾勾手指：“你自己過來看。”

葉默老老實實湊過去，發現那張皺皺巴巴的紙上淺淺的不太清晰的鉛筆印。

黑色蕾絲半透明蓬蓬長裙子底下隱隱約約透出黑底紅花的短褲內襯，上半身是蕾絲黑底紅花的深V，面料上還有幾個不規則的破洞，似勾破或者扯破的效果，與Hero外套上的彈洞神似。

模特脖子處有個大大的黑色蕾絲蝴蝶結。讓模特看起來像是一個精心包紮的禮物，又與覆古主題相呼應。

大蝴蝶結，代表著清純童真；黑色蕾絲，卻象征致命誘惑。面料上的破洞讓這裙子有一種頹廢殘破的美，鬼魅妖艷，過目不忘！

裙子下面字跡潦草的簽著三個字：洛麗塔。

“天哪。”葉默忍不住一聲驚呼，這條裙子如果是涅槃和Hero風格的延伸，那麽對面料的駕馭更加嫻熟，搭配更加和諧，風格更加突出。

秦淵暗黑系裏程碑似的傑作。

“他居然放棄了這條裙子，改用了那個排名第六的設計。”顧雲爵道：“這條裙子，若用在半決賽裏，評分完全可以拿第一。”

葉默挑眉：“那條淺藍色條紋也很美啊，只是沒有這條裙子那麽驚心動魄罷了。也許，他自己更喜歡柔和明快的風格。”

“不要再為他開脫了，誰都知道這條裙子風格更強，更適合用在比賽場合。”顧雲爵打斷了葉默：“如果他連這一點洞察力都沒有，那他將來也不會成為一個好設計師。”

葉默無語了。

秦淵又一次拋棄了更優秀的設計，選擇了他擅長的習慣用的風格。這是為什麽呢？難道他不想贏嗎？

“你註意到他第二次采購了面料以後是什麽狀態嗎？”顧雲爵道。

“我也特意看了，並沒有異常，因為沒有人同行，他一路上很沈悶，可能臨時改設計壓力很大吧，他都沒怎麽說話，悶著不知道在想什麽。”葉默老實回答。

顧雲爵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：“很奇怪，他只有在第一次采購完原材料以後，出現了一個短暫的興奮期。主動與人搭話，整個人都活躍了很多。”

“會不會，每次當他有好的想法和靈感時，都會有這樣一個狀態，也許他當時已經想到了洛麗塔的設計，所以他很高興，很激動。”

“可是第二次采購回來的時候，他又已經選擇了放棄這個設計，所以情緒低落。”顧雲爵補充道。

葉默點點頭，認同他的猜測。

“我上次提議給他做心理測試的，你後來有照辦嗎？”顧雲爵道。

“上次做了，他並無異常，心理醫生說他內心敏感，善良脆弱，比較害羞，並沒有其他。”葉默道。

“聘請一個心理醫生入住酒店，重點觀察秦淵吧。”顧雲爵吩咐：“還有，將這條洛麗塔的設計稿拿給崔冉去看，讓他給個評價。”

葉默伸手就去拿了那張紙，顧雲爵嫌棄的皺了眉頭。

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，葉默還故意拿那張紙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
“快拿走！！！”顧雲爵一下子彈開的老遠，還狠狠瞪了她一眼：“另外找個人將這張設計稿重畫一張。”

“重畫？原稿才有價值！！”葉默看自己的上司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，心裏格外滿足，笑嘻嘻閃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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